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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见过海的时候,以为抚仙湖就是海,湖面那一波波涌来的浪,以为就是传说中的海浪。后来见过海了,还认为抚仙湖就是海——抚仙湖的沙滩,好大一片,银白银白的,没一点杂质,与北海的银滩没啥区别:远远地看抚仙湖,湖水澄明蓝幽,与海的色调无异;尤其走在湖边,浪一波一波涌来的时候,也与海浪无异。云南人离海很远,也许是这个原因吧,往往都把湖叫做海子。
第一次到抚仙湖时,我自然还没见过海,就觉得这湖很神奇,久久地伫立于岸边不愿离去。跃入眼帘的那一泓澄碧的湖水,以为就是粼光闪烁的汪洋。我独自一人从早晨到湖畔,中午在湖边的流动小店买点零食,就一整天在湖边徘徊,感受那里的阳光、沙滩、浪潮,那暖流一样的滋味。当时一整天就在那儿,就有了这样的感觉:抚仙湖的一情一景、一草一木、一波一浪,似乎都与我融于一体,抚仙湖即我,我即抚仙湖。
站在湖岸高处,环顾抚仙湖,但见远远近近的湖岸线曲曲弯弯,若隐若现。波光粼粼的湖面,宛如一片片耀眼的碎金碎银,那层层叠叠涌起的浪花,恰似北风卷起的千堆白雪。就在与抚仙湖相处不大长的时间里,我感觉抚仙湖的美是难以割舍的,它会渐渐的植根到你的骨子里,慢慢溶入到血液里。
傍晚,湖边呈现出一片金色,云朵是金黄色的,沙滩在阳光映衬下闪着耀眼的金色。此时,就在洒着点点碎金的沙滩边,只见一个穿着半节短裤的中年男子,拿着一张蓝色的网打渔。中年男子一身的古铜色,肌肉健美,只见他哗一声把网撒下去,一片金黄就被蓝色的网遮住,湖面,一圈圈的涟漪不断扩散开去,溅起的浪花仿佛洒下的点点碎银。我没注意中年男子打没打到鱼,只留意网撒下去时那极美的瞬间。中年男子沿着湖边,一网一网地把蓝色的网撒下去,搅掀起一波一波微微的浪花,让湖水轻吻沙滩的声音,就在平淡与平静中扩散开来,打破了抚仙湖浪花的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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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我与抚仙湖的心跳,隔着二百里的尘埃与遥远,我时常想寻着地图的轨迹,背上一个简单的行囊,沿着缓缓的山脊线去寻找你。就算脚步迟缓,走得很慢,我也要徒步从我所在的墨江,走到澄江的抚仙湖。抚仙湖,一个从天而降的浪漫,一个充满魅惑、美轮美奂的地方。这里湖水悠然,天空高远明净,草地与碧水相依,森林与湖泊相恋,我想着每天都能抚摸到你润泽的肌肤,还幻想趁世界还没停止呼吸,把抚仙湖倾城的柔波细浪,贪婪地独自拥在怀里。其实我不敢,一个人就去踩痛抚仙湖的心跳,这个贴心最近离自然最近,一个让人不得不激动和心醉的地方,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专属。我只想一个人静心地,用词语描绘这一片银白的滩涂,用笔记下这一池轻柔的绿波,还有退潮后那斑斑点点的水洼。
抚仙湖的岸边,有个叫阳光海岸的地方,附近有一片银白色的沙滩,这里浅浅的水域渐渐向湖心延伸,翠绿的树木就摇曳在湖边,对面就是独自栖息在湖中心的孤岛。在阳光海岸,我看见风轻轻贴着抚仙湖的耳朵细语,还看见一只呢喃的水鸟,轻轻从湖畔飞过。这里松软的沙滩,银白的沙粒,在阳光下随着湖水一起波动着轻吟浅唱着,细碎的水波似在窃窃私语。
走在阳光海岸,倾听着鱼儿轻微的呓语,你一定要记得把美丽、柔风、心跳,还有诸多的幸福与温暖,都一一摄影在眼睛里。阳光海岸,你是一脸的晶莹,始终摇曳着一层朦胧的面纱,你用一波一波的银浪妆点着抚仙湖的容貌。走在银滩,此刻我的心跳,与俗世隔着多少看不清的尘埃,闭上眼,我蹲下来捧起一把银白的沙粒,一些淡淡的相思就从指间滑落。此刻,粼粼抖动的湖面,恰似铺开的一块巨幅绸缎,荡漾着一湖的欣喜,我不知怎么来组合诗句,来写下这片极美的湖泊水洼。
据《澄江府志》:“量水川即唐书架水县(今澄江、江川一带),大池,抚仙湖也。”又据《明史·地理志》记载:“澄江府,北有罗藏山(现名梁王山),南有抚仙湖,一名罗伽湖。”
抚仙湖名还与一个神话故事有关。在澄江县城的凤山公园,有一个名为“抚仙”的雕塑展现的是肖、石二仙陶醉于抚仙湖的情景。雕塑上有这样的记载:“传说天上有石、肖二仙因慕‘澄江海’的清澈明净,驾云来到湖边,被这瑰丽的湖光山色所陶醉,以至流连忘返。久之,二仙搭手抚肩化为山石。抚仙湖也因此得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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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着抚仙湖畔走,不时能见到一些简陋的草棚,那是附近渔民的捕鱼点,这些捕鱼点还为游人提供餐饮,主要是吃湖里的鲜鱼。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,但一切都是自然天成,在这里吃饭就像野炊一样,别有风味,湖水煮出来的鱼味道十分鲜美。
抚仙湖有一种着名的鱼,叫抗浪鱼。去看抚仙湖畔的渔民捕捉抗浪鱼很有意思,抗浪鱼是一种很特别的鱼,极喜冲浪,渔民利用其特点,在湖边浅滩挖一个小水坑与湖相通,在水坑里支起木制水车,用脚踩动水车,能将沟渠中的水往湖里抽,然后不停地将水往外翻搅,在鱼洞口形成水流,湖里的抗浪鱼便会迎着水流游过来,逆水游向鱼洞口,一无遗漏,全都游进设在洞口的鱼篓或者网中,成了渔民的猎物。
关于抗浪鱼,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。据说八仙之一的何仙姑巡游至抚仙湖,见湖水至清。无鱼无虾,叹为可惜,于是便返回天庭,请求王母娘娘赐鱼在湖中,王母娘娘随即取瑶池观赏小鱼放到抚仙湖中,即为今日身世如谜的抗浪鱼。
在抚仙湖边的海门河中,有一块赭色石壁,叫“界鱼石”。海门河是串起抚仙湖与星云湖的一条河,据说两湖的鱼都是到界鱼石止,互不来往。抚仙湖盛产的抗浪鱼本来以抢水激浪为快事,可是到了界鱼石,掉头就返。星云湖盛产的大头鱼顺流而下,到了此处,就掉头逆水而回。据《滇南志略》载:“江川其鱼两种,以石为界,不敢越江,越则相斗如兵相,直至消灭怠尽”。从古到今,虽然两湖相交,但在抚仙湖从未见到过一条大头鱼,而在星云湖,也从没看到过一尾抗浪鱼。
为什么两湖相交,鱼不来往呢?说法有很多。有人说,界鱼石像一个咆哮怒吼的虎头,虎乃百兽之王,鱼也害怕,到此不敢过界;有人说界鱼石似一个龇牙咧嘴的猫头,它的倒影在河里,鱼怕猫,所以不敢越界。清康熙三十年(1691年),江川县令李密在界鱼石旁题刻“石怪鳞惊”,提出怪石吓退两湖之鱼的说法。铁岭祝兆鹏也题刻了“鱼各有性”四个大字,提出了另一种解释。但据有关人士勘测认为,两湖的鱼不相往来,主要与两湖的自然环境不大相同有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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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到抚仙湖,最惬意的事,莫过于悠闲地驾一叶扁舟,静静地躺在离孤山两百米左右的湖面看云,让微波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,一个人静静地眺望云在天际间的种种变化,看云的凝聚与消散,体味生命中的悲凉与欢悦。此时,孤山静静地沐浴在湛蓝的水中,湖水浪漫地挽住山的巍峨,湖中有山,山间有湖,湖里的山秀美挺拔,山中的湖婀娜多姿。
孤山是一座很小的岛,山上建有寺庙、凉亭、牌坊。由于旅游业的驱动,商家在上面投资开发了宾馆酒店,是一个度假休闲的好地方。孤山周围水深百米,水中游鱼清晰可见。 我喜欢一个人于傍晚静坐山亭,品茗观景。一杯香茗陪伴,放眼海空,看云卷云舒,看渔舟漂游。
“当、当、当”,孤山在寺院的晨钟声中醒来时,湖面上,我见有几个披着斗篷的渔翁抛撒着鱼网,网住一层层乳白色的雾。我一个人默默地伫立于山顶,四周一片寂静无声。此时清冽的空气很冷但很清爽,没有一点儿杂质似的。偶尔有一阵山风吹过,附近树叶发出的沙沙声,就如古代乐师用骨箫吹出的悲凉曲调,在山与水间慢慢游走。
很快,我看到头顶上的云,与脚下湖里的雾渐渐融合在一起,搅和在一起,在湖面上自由自在地飘动,感觉我的心,似乎也与这轻盈的云雾一起飘游。阳光终于从东边慢慢地升起,湖面迷迷蒙蒙的湿雾翻卷着,逐渐在眼前飘散迷离。 |